毋庸置疑，能编善导的「魔术师」桑弧是中国（乃至东方）电影美学的奠基者和守灵人——他的《哀乐中年》较比小津的《东京物语》早了四年。在我看来，费穆「只见情迷、迟疑和委屈，不见精气、愿力与兴替」的《小城之春》在爱情语境中亦「无能」与之比肩。二者虽相隔一年，但「无涯荒野里」的许多「因缘际会」都是「差之毫厘，谬以千里」的。照张爱玲的说法：是因「晚一步」而「刚巧赶不上」的。且看「少奶奶」的心情：我就来，我就来，我就来——在这座凄美又凉意逼人的「墓园」里，令人得意的春风如来而未来。尽管「活人」敲门般的情感状态无比撩人，但这份「柔若无骨」的「口述文学」和这场「呆若木鸡」的「行为艺术」却不会感天动地。毕竟，那跳墙进来的「人」是个少爷，而非少年。而那位「少女」显然也还在向「旧人、旧城、旧秩序」提亲、求爱和问药。